但让我们不能容忍的是,小花的爹妈现在每天都给小花定下任务,今天要到五十,明天就五十五,后天变成六十。有一天王枫卖完唱回到平房,骂骂咧咧地说,小花的爹妈太不是东西了,给小花的定额马上涨到一百了。要不到一百,小心回家挨板子。
在那几年,一天一百块钱是个相当大的指标。
“这事好办,”行健说,“咱们先去给那对狗男女一顿板子。”米萝说:“打死丫的,看以后敢动小花一根寒毛!”“问题是,小花死活不愿意带我去见她爸妈。”王枫点上一根烟,“也怪我,隔三岔五给小花点钱,让他们尝到甜头了。这俩孙子得锅往炕上爬,目标越定越高。”这事还真得赖到王枫头上。头一回他见小花没要到几块钱,在地铁口哭,给了她十五块钱;第二次见她哭,给了二十块钱;第三次看她恐惧着不敢回家,又给了二十块钱;水涨船高,没平息小花的恐惧,反倒把她爹妈的胃口给吊起来了,他们相信闺女一定有能力越要越多,指标就上去了。好心办了坏事。弄得小花现在每天更不敢回家,因为指标越来越高,完全不可能完成。王枫也不能无止境地帮她填坑,毕竟坑越填越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