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严老师去骂她了,她被她爸打了。”许珍贵说,“她说是因为她留在你那儿那些破烂。”
“她都退学了,你怎么能见到她?”贺尧表现出疑惑和些许的好奇,“她在哪儿呢?”
“干什么?”许珍贵警惕地问。虽然余多没有提过,但她下意识便觉得自己要帮余多保守这个秘密。
“你不是说我害她吗?我想跟她道歉。”贺尧面无表情地说。
许珍贵怀疑地盯着他。
“真的。”贺尧说,“我答应过她,有东西带给她,但她不来学校了,我也联系不上。我妈又去说那些不好的话,害她挨打。我也想替我妈道歉。”
其实他的心里不太能够区分怎样是“好”或“不好”的话,都是听班里的同学私下说的。即使别人说余多是“扫黄打非姐妹花”,他也并不理解为什么那便是不好的话。如果他能区分,那么从小到大他妈说什么话都是为他好,那些就是好的话吗?如果是,那为什么他会越来越痛苦?
他不知道。他只是不再想说他妈认为是好话的话了。
离高考还有一百天的时候,学校举行了誓师大会,贺尧自然众望所归作为学生代表发言。看他心不在焉,严老师替他写好了稿子,誊好,让他一字一句照着念。开会的时候,她站在台下,眼睛紧紧盯着贺尧,生怕他出岔子。学校很关注他,盼着他能给学校争光,要是能比一中那些冲击清北的尖子生考得好,那就更扬眉吐气了,每天都在叮嘱她,告诉她一切条件都可着孩子来,学校全力支持,培养出一个状元,够她骄傲一辈子。她也知道,若是放在以前,这优秀的儿子她是一百个放心,但是现在,她根本就摸不清楚他的脑袋里每一天究竟在想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