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恙看着渐显极端之色的男人,道:“所以,二叔从一开始想要的便不是吴家家主之位——”
他们吴家,一直藏着一个以“荡平不公”为志,想得天下之人。
“当然,父亲不肯给的,我也不屑要。”吴景令的视线落在定南王身上:“我有我本应得的东西,这天下,本该就是我的……您说呢,父亲?”
吴恙眉心微动——本该?
定南王无声握紧了手指,看向他:“你究竟在胡说些什么——”
“胡说?”吴景令笑了一声:“父亲是想问,我是何时得知的吧?”
“容我想一想……大约是十一岁那年吧?或是十二岁?”他将手负在身后,微微抬起下颌,做出思索之色,认认真真回忆着旧事:“说来已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……那时大庆未立,天下尚是动荡之际,我曾随兄长在宁阳城外施粥,带人安置南面来的流民……”
617 原原本本说一遍
“一群难民中,有一名六七十岁的老翁,捧着只有豁口的瓷碗来到我面前,奇怪得是他不喝粥,却只是瞪大双眼紧紧盯着我看……我问他,老人家可是哪里不适,他激动着磕磕绊绊地问我可是吴家二公子,不待我回答,又说我同我的母亲、不,是我的生母,生得极像。”
吴景令缓声道:“我心想,我已故的生母白姨娘,不过只是夫人的陪嫁丫鬟,怎会识得这名老翁?后来我才知,这老翁原是宫中逃出的太监……再到后来,我外出游历之时,他带我从密道悄悄潜进了幽州的皇陵……皇陵中,葬有大盛先帝之女,也是那时,我见到了那位帝姬生前的画像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