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久,信子又想起了放下已久的创作。于是,只在丈夫不在家期间,伏案写作一两个小时。丈夫听了这话,温柔的嘴边现出干笑说:“你马上要成为作家了吗?”但是,即便面对书桌,笔头却意外地艰涩。她时常发现,自己茫然地以手托腮,忘我地倾听着烈日下松林中的蝉鸣声。
然而,从残暑即将转入初秋时节,丈夫有一天要去公司时,想换下带汗渍的衬领。可是,不巧衬领全都送到了洗衣店了。丈夫平时打扮得干净利落,所以不高兴地沉下了脸,并且一边扣吊裤带,一边一反常态地挖苦道:“光写小说可不行。”信子默默地垂着眼皮,为丈夫弹掉上衣的灰尘。
两三天后的某个晚上,丈夫由晚报上刊登的粮食问题说到能否再节约一点每月的费用,还说:“你也不至于永远是个女学生吧。”信子心不在焉地答应着,一边为丈夫的领饰刺绣。于是,丈夫意外地执拗起来:“就说这个领饰吧,买现成的不是更便宜吗?”絮絮叨叨地说道。她更加无法开口了。丈夫最终也觉得自讨没趣,无聊地读着商业杂志什么的。可是,寝室熄灯后,信子就那么背对着丈夫,小声地说道:“以后再也不写小说了。”丈夫并不作声。过了一会儿,她比刚才更加小声地重复了一遍。尔后,不久传来了哭泣声。丈夫训斥了她两三句。此后,她的啜泣声依然时断时续。不过,不知什么时候,信子紧紧地依偎着丈夫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