况花烛在前,新郎并未失礼,如何做此情状?"金守溪气得话也应不出来,只摇头道 :"这是我家雇工人,什么新郎?"原 来王三秀才尚不知这段话柄,见金守溪说得古怪,便丢了这边,连忙去问干白虹。干白虹笑而不答。金守溪怒跳如雷,又一拳打来,仍亏王三秀才拦住。干白虹也不理他,竟喜滋滋与丽容交拜。金守溪正大嚷大骂时,两个新人已携手入房去了。
金守溪怒得眼里爆出火来,无奈王三秀才紧紧拖定,不得脱手。丫头奶娘,也来解劝。王三秀才扯他坐下,好好问道:"此事毕竟怎样来头,亲翁这般着恼,可对我说个详细。"金 守溪双手揉着心头,叹了几口闷气,才一句一喘的把平大郎雇工之事说出。又道 :"明明是这狗才,假冒了干白虹,诳骗我 女儿身子,工相公你也不该同他耍弄我 。"王三秀才方知其事, 不觉大笑道 :"原来有此一番把戏,怪不得亲翁发急。但今日 干白虹却是真的,前日那平大郎倒是假的 。"金守溪道:"岂 有此理!平大郎面貌,岂不记得,难道我认错了不成?"王三秀才道:"你也未必认错。但他当日雇工,焉知不为令爱而来?
故隐讳姓名,屈身游戏。如今总是自家骨肉,也不必讲了。"金守溪听着这句,恍然大悟道 :"干字加两点便是平字,据 王相公说来,似有此情。但闻干白虹端方不苟,今作此邪行,便不是个人了 。"王三秀才道:"家丑只可掩饰,不可昭彰。 令爱既不能守,将计就计,也可了局。况且雇身之事,外边决然不闻,你也不必提起这事,播扬他的短处 。"金守溪听到其 间,气己消了八九分。因说道 :"这也不干女婿的事,总是我 女儿不肖,辱没家门,是我晦气,养下这等没廉耻的东西,只得由他罢了 。"王三秀才道:"你也不要说坏了令爱,我看干 白虹并非好色之人,前番举动,或者别有隐情,未必为此,总是日后便可见他心迹了 。"金守溪无可奈何,只得移嗔作喜, 摆下酒筵,与王三秀才尽欢而别。诗云:少妇樽前话合欢,新郎只觉酒肠宽。